从中山到怀集,从新闻到扶贫对于农村,我总有割舍不了的情结告别新闻年5月,我刚从雅安地震灾区宝兴县灵关镇回来,和往常一样,值新闻监制班的这个星期,中午我都会到小雁的办公室或观战或对弈几局,然后几个“吹水佬”胡侃海吹。这次轮到我了,我愤愤不平地将灾区的遭遇描述了一番,临走之时,破天荒地得到了“领导”小雁的当面表扬,他的原话是这样:“做了十几年新闻,还能主动跑到灾区一线采访,这种冲劲很难得。”“蜻蜓点水”般的表扬,但是后来我自己调侃,即使这样的表扬我也受之有愧,因为仅仅半个小时后,我就放弃了这种冲劲,告别了所谓的“新闻理想”。宝兴县城我的优势是“农民”下午上班打开电脑,就看到台里发出的通知,说要招募到怀集扶贫的驻村干部,莫名其妙地我一阵兴奋,虽然当时连怀集在哪个方位都不是很清楚。百度查询后,我马上报了名,然后各种电话咨询,最后才知道,原来还有好几个同事和我一样第一时间报了名。竞争这么激烈不免有点紧张,再次走进小雁的办公室,难得一次和他意见一致。既然报名了当然要努力争取,然后我们开始一一分析,最后认为我和其他同事比较起来,有一个“致命”的弱点和一个最大的优势,弱点就是不会说白话,优势就是“不用化妆就是农民”!其实,说我是“农民”还不具备特殊性,准确来说,十几年前,我和扶贫三年里每天都要面对的珠岗村75户农户一样,都叫“贫困户”,我领过几年助学金、穿过脚后跟穿洞的鞋子过冬、在学校时也要为一日三餐发愁。所以,当我面对这样一个选择时,我会莫名地激动,我将这种心情称之为自己的“农村情结”,当然,很多人把我这种说法看作是矫情。呵呵,现在想起来,可能正是这个优势,让我如愿以偿地来到了怀集。来到怀集后来我才知道,自己的这点小情感是多么微不足道,我有幸参与的广东省扶贫“规划到户责任到人”工作是一项举全省之力、聚社会之财的政治任务。在到年的广东省第一轮扶贫开发“双到”工作中,全省对条贫困村和36.7万贫困户、.6万贫困人口进行帮扶,共投入帮扶资金.3亿元,参与的驻村干部超过1万人。而新部署的—年新一轮扶贫开发“双到”工作,省委、省政府将韶关、河源、清远、梅州、揭阳、潮州、汕尾、肇庆等市的20.9万户90.6万贫困人口分配到省直单位和珠三角6市帮扶。按照分配下来的任务,中山对口帮扶的是河源市紫金县和肇庆市怀集、封开、广宁、德庆四个县,一共要帮扶75条贫困村户贫困户名贫困人口,其中,中山在怀集县对口帮扶的有23条贫困村,而宣传系统5个单位组成的联合工作组被分配帮扶怀集县马宁镇珠岗村。联合工作组由中山市委宣传部牵头,包括日报社、电视台、文联和社科联,每个单位抽调一人组成驻村工作组。珠岗村景5月底,我们一行5人正式出发,其余四人以前都不认识,但是中山就那么大,说起来大家都“拈亲带故”的,宣传部王主任是联合工作组组长,以前是新闻科的,我虽然做了十年新闻但只是层次不够还没能接触到;日报的老邝以前是电台的,我刚到中山的时候还同事过1年;文联的阿霞是唯一的女将,曾经做过我们电视台《中山警讯》栏目的主持;社科联的阿武当兵出身,以前倒是没接触过。上车不久,老邝的一句话就把我给懵住了。“我们是要去解决一个世界难题。”老邝一本正经地说,可能其他人和我一样,都被这名头吓住了,没人吭声。“你们知道现在世界上最大的难题是什么吗?”我一头雾水,车厢里也没人回答老邝的问话。“贫穷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难题,我们现在去扶贫,就是要解决它,所以说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,真是的,真是的……。”老邝连说了几个“真是的”一再强调,生怕其他人不认同他的观点。仔细想想他好像确实没说错,但是总觉得不对劲,挂这么大一个名头,也太压力山大了吧。不过,后来这种言论听多了,慢慢也就习惯了!一路上,大家对即将要工作、生活三年的怀集非常感兴趣,也做了不少功课。摘要怀集,位于广东省西北部,肇庆市北部,绥江上游,接壤广西贺州,因产燕窝又名“燕都”怀集因产燕窝又名“燕都”,位于广东省西北部,接壤广西贺州,面积平方公里,是中山市的两倍,人口万,而马宁镇也位于怀集县的西北部,离贺州边界线只有6公里,距离中山公里。早上9点从中山城区出发,高速当时还只通到怀集的县城,12点左右可以在怀城出口下高速,在县城吃了午饭再前往马宁镇,下午2点左右到达,往后三年这也几乎成了我们雷打不动的时间点。进入马宁镇,非常有亲切感,对于从小山村走出来的我,这里有低矮的群山、大片的稻田、甚至连建筑风格都和家乡差不多,街道上也到处堆满了没人清扫的垃圾。要一住三年,心里早有了准备,首先要找落脚点,镇里的植书记因为打球扭伤了脚踝,脚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,但还是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,坚持一瘸一跛地带着我们找住房,这件事后来也成了老邝“表扬”镇干部支持我们扶贫工作的美谈。最初找到的住处是镇上的司法所,一栋老旧平房,地上抹着水泥,在我还没转过弯来的时候,这里已经被否决,书记认为条件太差,于是又带我们去到劳动保障服务中心,这是一栋新建的三层楼,一楼是办事窗口,二楼为办公室,三楼一直空置,三个房间空空荡荡,我们过来算是新房入伙了。五个人三个房间,阿霞单独一间,其余两人合住,我和老邝一间,安装床板、打扫宿舍、重新布置电线线路,尽管几个人都过惯了安逸日子,但大家还是像菜刚下热油锅,挪窝的那股新鲜劲不言而喻。我们的新厨房晚上,我们在马宁镇“最好”的餐馆——利民饭店吃饭,算是接风,说是“最好”,其实就是镇上的两卡门面,里面黑乎乎,装修也很陈旧,但是确实是马宁镇最好的食店了。饭桌上镇里管扶贫的梁委、农办的梁主任、村干部都在,大家一阵客套。王主任说:“组织安排我们来这里扶贫是做好事,是结善缘,虽然我们机关单位钱不多,但是该完成的任务一定会完成好。”就是这个基调,在后面的工作中一直坚持了三年。王主任“结善缘”这个词最终被老邝以故事、理论的形式在饭桌上得到了升华。老邝的故事是这样说的:“这是我的亲身经历,前几天,知道要来怀集,我就清理我的书房,发现了一幅字,下面署名“苏波”,我还在想这个苏波是谁呢,上网一查,你们知道是谁吗?”当然没人知道,但是很感兴趣。老邝继续:“苏波是东方书画研究院副院长,这幅字的来历还有一个故事。年,我去北京出差,在逛街的时候,看到路边有人在卖字,本来我是没准备买的,可是看到他的字还可以,人看起来挺可怜的,一百块钱一幅字,我想着吧,不是非常困难不会到街头卖字,都是文化人,就买了两幅,当是做善事。你们知道现在这幅画值多少钱?”“副院长哦,肯定值不少钱!”镇里的梁委员附和。“对了,我到网上一查,苏波的字现在是25万一平方尺。”一平方尺25万,那两幅字至少也得50万往上,虽然老邝一直不肯说出字画的具体尺寸,但是大家都在默算,老邝说得更是抑扬顿挫,眉飞色舞。“我在他最潦倒的时候帮助了他,就像刚才领导说的结了善缘,好人有好报。所以单位安排我过来,我一想起这件事,我就觉得这是缘分……”下面只差掌声。接下来就是酒的各种喝法,各种讲究,动筷前要先干一杯,喝之前还要先倒一点敬天地之类。喝的酒则是当地的“土炮”,估计二十多度,即使在饭店也只需要5元钱一斤,镇上的小卖部2.5元就可以拿货,喝起来入口如水,可以很豪爽“不心疼”,只是喝多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会头疼欲裂,往后的两年多时间里,我就“深受其害”。一直负责接待我们的是农办的梁主任,镇府大院上上下下,不管职位高低皆称他“大哥”,因为他在家族中排行老大,在镇上也有些威望,他有个习惯,说话必带“乜嘢”!“做农村工作最重要就是乜嘢,酒饮好了工作就乜嘢了……”可能听多了上一轮扶贫前辈们的经验,所以对当地干部多少还有点保留,但是“世事洞明皆学问,人情练达即文章”,话说,我要学的不就是这些吗?随后几天大家慢慢熟络,各自性情也都彰显。王主任作为组长非常自信,事事都“高屋建瓴”;老邝典型的“话匣子”,各种时事、理论、历史不绝于口;阿霞是开心果,属于上厕所都恨不得要打把伞防紫外线的那种,用她的话说就是“女人嘛,保养了是老样子,不保养的话,是样子老,如果你是女人,你会选哪个呢?”惹得我们哈哈大笑;阿武则当过兵,但有点文艺范,性格干脆直爽。不过,后来就没这么热闹了,一个月后,阿霞和阿武撤离;一年后,王主任也调离了原单位,这是后话。一场暴雨后,宿舍窗台上堆积的蚊子尸体万事开头难,第一个星期确实是最难熬的。6月傍晚的7点,太阳还晒在我的床铺上,一天“烘烤”后,位于顶楼的宿舍室内温度超过42摄氏度。最初我们准备了三台风扇,不过这时候风扇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,吹出来的都是热滚滚的风。好在这个时候,我作为“农民”这一优势就发挥得淋漓尽致,当大家都“谈蚊色变”的时候,我三年时间几乎没用过蚊帐;当老邝在隔壁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的时候,我却能酣然入睡。我调侃老邝:“如果你睡不着,那么一定是你不够累。”当然这是玩笑,老邝最怕热,在最初的四天,老邝一共只睡了三四个小时。阿霞是文联的,果然很有文采,她这么描述她那一个月的扶贫生活:自来水管通常在需要用水(如做饭、洗澡)时保持沉默,其余时间偶有细水流出,色黄,有不明沉淀物,轻轻搅动可见飞沙走石之景观;水压不够,新装的热水器至今无法开展工作,故洗澡不分男女,均用胶桶盛冷水冲之,冲洗之时,常伴有摇滚风格的《国际歌》或惨叫声从浴室传出,令闻者毛骨悚然且疑惑不已,不知里面的人到底是太痛快了还是太痛苦;入夜,陋灯初亮,漫天蚊蚊虫虫便如约而来,飘飘然,飘飘然,顷刻间占据屋内半壁江山,有身材苗条且胆大心细者还会在夜半时分摸黑穿越缜密的蚊帐小孔,抵达人们自以为的安全区内与人类的肌肤深情相拥,如此一来,挠挠脖子,抓抓大腿,天也就渐明了。老鼠偷吃了我们的早餐在与老鼠的战斗中,我最后败阵,不幸负伤,被迫打狂犬疫苗我想,没有丰富的经历,突然要经受这样的转变,即使有充足的心理准备,我还是得很努力才能适应。当然,我们很幸运,在单位领导的支持下,我们的生活、工作条件很快得到了改善。在出发之前,小雁得知这次驻村是要连续三年后,很认真地和我算了,他说,“一个人事业发展最重要的时间段是30岁到40岁这十年,人生有几个三年,时间有点长了。”但是我说,“你都说我就是农民,回不了老家,去驻村也不错。”我就是这样和珠岗结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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