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南民间的“面花”艺术
“面花”，又叫“面塑”或“捏面人”。豫东地区称为“蒸花馍”；豫西一带早年叫“窝窝花”，解放以后改称“糕花”，但在河南广大地区，叫的最多、最普遍的称呼是“捏面花”。“面花”是一种面食艺术，也是中华民族文化传统中的一种“饮食文化”。河南地区盛产小麦，以面食为主，其中用小麦做的面粉俗称为“白面”。在旧社会“白面”是劳动人民生活中的高档食品，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几顿“白馍馍”。穷苦孩子们企盼着过年，母亲们把来之不易的“白面”，制作成各种不重样的小动物、小花馍，即好吃，又好看，又好玩，成为母亲对幼儿进行启蒙教育的食用玩具。“面花”艺术的历史源远流长。早在宋代《东京梦华录》等书中，就详细记载了当时东京汴梁城制作、出售各种面花的民俗。明代的《宛署杂记》中，还记录了南阳一代农村，每年的农历正月，为了祈祷来年的粮食丰收，用面粉做成各种食品，称为“果食”，“花样奇巧百端”，相互赠送，并将这些“果食”挂在田间、地头，以犒劳天地之神。在河南，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有制作面花的习俗。豫西的洛阳、灵宝；豫北的安阳、内黄、浚县、鹤壁；豫东的尉氏、沈丘；还有许昌、登封、新郑等地，都有各种不同风格的面花。在众多的民间面花艺术中，以豫西的灵宝和豫东的沈丘顾家的面花最为有名。灵宝面花，据考证明清时期已有。早年的面花是伴随着当地民俗活动应运而生的，叫“窝窝花”，是当地群众，每年农历正月十五赶庙会，用来“祭神”的贡品。据老年人说：凡参加庙会的人，都要到庙里来拜神，对神特别虔诚的人，便达成协议，轮流主持每年一度的盛大仪式。轮到谁，谁就要负责筹资，并在进入腊月后，把当地有名气的“巧巧”们(有一手做面花技艺的巧媳妇)，请到自己家里捏“窝窝”(面花)。这些艺人既心灵手巧，又格外虔诚，她们精心捏出不重样的面花，有龙、风、狮、虎、花、鸟、鱼、虫，“十二生肖”、“八仙过海”等等，形态逼真，栩栩如生。面花做好后，分别插在用麦草绑成的3个2米高的草塔上。到了庙会这天，鞭炮齐鸣，香烟缭绕，主持人把“巧巧们”做好的“窝窝花”、“草塔”，摆放在庙院当中，供神享用，求神保佑乡民们四季平安、风调雨顺、五谷丰登。随着时代的推移，社会的进步，农民科学种田，那种靠天吃饭，求神保佑的民俗已经逐步减少或消失。“面花”这一古老的面食艺术，已由供神的祭品，变成了馈赠亲友的礼品。如订婚，小孩“作九”、“作满月”，乃至建屋上梁，都要制作面花馈赠亲友，达到吉利、祝贺的目的。灵宝的“窝窝花”，现在通称“面花”，又叫“糕花”。糕花又分“高花”和“平花”两个品种，“高花”制作时先捏成形蒸熟后，再勾画着彩，然后用竹签插在圆形的面糕上，华丽秀美、形态逼真、五彩缤纷，常用在男女订亲时，女方赠送给男方家庭的礼品，示意姑娘心灵手巧；“平花”不染色，与面糕合为一体，浑厚丰满、朴素大方，示意小伙子体魄健壮、坚强能干。这是男方回赠姑娘家的，总之，充满了生活情趣。沈丘县的“顾家花馍”最大的特点是蒸熟后干透，经久不坏，长期存放不霉不裂，到食用时，一经蒸馏，复原如初。传说清末，袁世凯为讨慈禧太后的欢心，曾拿沈丘花馍当贡品送进清宫，深得慈禧太后的赞赏，沈丘“顾家花馍”名声大振，据说从那以后，“顾家花馍”又叫“贡馍”。“顾家花馍”表现题材极其广泛，花样繁多，如母子猴、小马、小狗、小羊、面鱼、变化多姿，神态各异。那稚气的眼神，憨态可掬的动势，令人爱不释手。“顾家花馍”的设色，受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影响。以品黄、品绿、大红为基调，然后用黑色勾画，艺人十分注意色彩的对比效果和各种人物、动物的神态刻画，妙在似与不似之间。综上所述，“面花”工艺在河南乃至我国北方各省，都与汉族民俗密切联系，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，每到传统节日——春节前，家家户户都要做一些面花，有的做成各种水果、面花，摆到堂屋的方桌上作为观赏品。有的做许多花馍、寿桃、花糕，作为串亲戚馈赠亲友的礼品。而母亲们要借此机会为孩子们做许多戏剧人物、各种有趣的小动物作玩具供孩子们食用和玩耍。
河南“面花”艺术丰富多彩、历史悠久，浓缩了中原民间传统的思想情感和审美情趣，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丰富的文化内涵，是中原民间文化的浓缩，是中原民间艺术的瑰宝，近年来，面花艺术品在节日期间已进入市场，手艺较好的艺人大批制作，拿到集市销售，“面花”已不仅是节日中的食品，而且已经以“民间艺术品”的形式传承与发展。据调查，浚县的正月会，淮阳的二月会、登封的三月会上都有出售“面花”的艺人，沈丘槐店乡的艺人们，过去大多是在春节前后才捏制、出售“面花”，而现在变成长年制作出售，供民众和学者收藏与研究。
供稿（图）：李学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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