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治疗白癜风的好医院 http://www.kstejiao.com/m/刊头题字:尹祥君葵邱书院书画顾问(著名书法家)图/网络春节的记忆文/吴宝华我的童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度过,那时候我住在乡下,春节是我最喜爱的节日。记忆里,年味总是浓浓的,从腊月初就开始,热热闹闹过一个半月。一进腊月,母亲就着手给一家人添置新衣,选一个晴好的集市日,母亲去赶集买年货,一直到午饭时间,母亲才会回来,除了带回做衣服的布,还会给我和妹妹买过年的小玩意儿,买给我的是小鞭炮,买给妹妹的是红头绳。母亲买回布料,就请裁缝做衣服,裁缝住在我家隔壁,辈分很高,我和妹妹都叫她隔壁婆,她做衣服一丝不苟,合身又舒适。她知道我们正月初一是要穿新衣的,因此不管多忙,总会在过年前把衣服赶出来。到了腊月二十三、二十四,如果天气晴好,母亲就领着我们开始大扫除,那时我们住在四合院的一间旧厢房里,房子有上百年的历史了,窗格、楼板、木柱等都已老旧发黑,附着一年的灰尘后,显得更加陈旧肮脏。母亲头戴斗笠,身穿旧衣,手举系着松枝的长竹竿,仔细拂拭楼板、木柱、窗格等处,一遍又一遍,直到看不到灰尘污垢,然后扫干净地面,抹干净桌椅……陈旧的房子也就显出清新洁净的新年气象来。房子打扫干净了,母亲就拆洗晾晒一家人盖了一冬的被褥,让我们干干净净地过年。腊月二十六,年味越来越浓,该准备过年的吃食了。最先登场的是年糕和麻糍,整个四合院所有人家相约同一天浸泡粳米和糯米,粳米用来捣年糕,糯米用来捣麻糍。次日,吃罢早饭,每家都在锅里倒上冷水,灶下塞进柴爿烧起来,大人们把清洗干净的饭甑置于锅上,然后沥干泡好的粳米和糯米,把米倒进饭甑里开始蒸。蒸好的粳米和糯米用捣臼加工成年糕和麻糍。四合院里左邻右舍互帮互助,直到子夜时分,大家的麻糍和年糕才加工完毕。那热火朝天,温馨和睦,米香四溢的场景,至今还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,历经四十多年时光的淘洗,依然不褪色。做好了年糕和麻糍,我们的伙食改善了许多,炒年糕、烫年糕,煎麻糍,烙麻糍……都是我们的美味佳肴。腊月二十七,每家每户都着手做馒头。做馒头要用发酵水,往往四合院里一家家轮流做发酵水,一年轮一家。轮到的这一家,早半个月就到集市上买了白药,然后把白药掺在煮熟、放凉的麦麸里,倒上水发酵。过十余天后,把水沥出来,这就是发酵水。左邻右舍,根据要做馒头的份量,盛走适量发酵水,用发酵水搅拌面粉揉成团,放置一天,面团发酵好就可以做馒头了。我家每年都要做包子、馒头和馒头干三种。包子和馒头用白面,馒头干用乌面(小麦磨成粉,头一、二道是白面,第三道就是乌面了)。做包子要用馅,先用两斤猪肉、两斤葱,洗净切细剁碎拌成馅,在那个年代,这样的馅做的包子真是让人馋延欲滴。做馒头要看面团发酵的程度,天暖就快,天冷就慢,因此时间不固定。等到面团发酵好,母亲在锅里倒满水,放上蒸笼,父亲把面团在面板上一遍遍地揉,让面团软硬适度,光洁、柔韧。揉好后,便开始做包子,做包子很费时间,父亲和母亲一起动手,邻居有时也会来帮忙。等到锅里的水烧开,包子也做得差不多了,于是先把包子放上蒸笼。在蒸包子的时间里,父亲和母亲开始做馒头和馒头干,我和妹妹则拿小面团做青蛙、轿子、鲤鱼等,其实只是玩得高兴,做出来的几乎都是四不像。父亲和母亲做好了馒头和馒头干块,如果包子还没有熟,就帮我和妹妹做鲤鱼和轿子,那才像艺术品,栩栩如生。包子熟了,父亲把蒸笼一格格抱下来,母亲把包子一一取出来放在粥甑、菜盆里,然后把馒头、馒头干放进蒸笼里,再一格格叠回去,继续猛火烧蒸。我和妹妹忙不迭拿包子吃,吃得满嘴流油。父亲和母亲让我们给邻居送包子,大家分享,吃得更香甜。等到馒头和馒头干都蒸熟,下一道工序就是烘馒头干,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。放凉的馒头干,切成两厘米厚的馒头干片,在一口废弃的大锅里,生起炭火,上面放置有孔眼的铁筛子,把湿的馒头干片放在铁筛子上烘烤,先是旺火烤至两面焦黄,然后用灰盖住炭火,焖个一天一夜,烤出来的馒头干片又脆又松,满口喷香。腊月二十八,该杀年猪了。大人请来杀猪匠,烧好热水,借来长凳,猪桶,我们小孩子被赶得远远的,不准靠近,然后三个大人合作,两个抓猪耳朵,一个抓猪尾巴,抬上猪凳按住,年猪没命地嚎叫,大概它也知道命不久矣。杀了年猪,我们的伙食更好了,炒肉片,炒猪肝、溜猪肠……把我们吃得油光满面,过年吃剩下的肉全腌起来,这些腌腊肉,来年可以吃一年。到了腊月二十九,家里想杀只鸡,宰条鱼的,都在这天完成,因为照例,除夕这天是不能杀生的,如果没有年三十,那么杀鸡杀鱼都要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做好。记忆里小时候冬天比现在冷,特别是过年这些天不是大雪纷飞,就是冰霜满地,尤其以下雪的日子最有年味儿。我记得十岁那年腊月二十九,傍晚时天空彤云密布,朔风怒号,掌灯时分,大雪纷纷扬扬下起来,下了一夜。次晨起来,到处粉妆玉砌,瓦背上的雪足有一尺厚,老天爷仿佛知道过年了,给我们送来最快乐的礼物。除夕这天,半下午时分,母亲就准备煮猪头,拾掇干净的猪头放在大锅里,锅下架起柴爿烧,焖鸡用的是煤饼炉,在这时也下锅了。到了掌灯时分,村子里到处弥漫着酒肉的香气,母亲整治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——猪头肉、鸡肉、鲤鱼、敲肉、香菇、豆腐泡、泡鲞、肉皮泡,与婚宴相比也不多让。最高兴的要属我们孩子了,一年里能够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的机会,真的是屈指可数。吃罢年夜饭,父母会给我们压岁钱,一元两元,一角两角不等,但我们已是欢呼雀跃了,把钱藏在衣服最里层的口袋里,然后三五成群地玩去。母亲收拾完碗筷后,便把花生、瓜子、番薯条放在锅里炒起来,这是正月里的零食。为了炒得好吃一点,有时会用铁砂,这样炒出的花生、瓜子、番薯条,受热均匀,又香又脆更好吃。除夕夜要守岁,每间房子的灯都打开了,母亲还会把煤油灯端到猪圈里,放在稳妥的地方,这一夜,村子里到处灯火通明,映着白雪,仿佛童话世界。那个年代没有春晚,我们小孩子除了玩闹,就是在大人身边听故事,听着听着,上下眼皮打起仗来,不知不觉睡过去了,被父母抱到床上安睡。半夜里,村里到处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,那是子夜的开门炮。我们虽然被吵醒了,但是翻个身,朦朦胧胧又睡过去了。次日起来,是正月初一,我们穿上新衣新裤新鞋,打扮得漂漂亮亮。大人们在打扑克、闲聊,我们就三五成群一起玩,每天吃得好玩得好,再也没有这么快乐的日子啦!正月初二、初三,父母带着我们去姥姥家奶奶家拜年。正月初四、初五,雪融得差不多了,立春已到来,春气开始萌动。村里请来舞狮子、舞龙、跳跳马,或者干脆是越剧班子来演出,于是欢乐的气氛一直弥漫到元宵。元宵又称小年,家乡人们要上坟、照灯,以示对祖先的崇敬,元宵一过,年就过完了。现在看来,小时候过年之所以快乐,是因为仪式多。那天看中央九台的纪录片《茶马古道》,藏族人每天起床吃饭前要念经,远行前也要举行仪式,当时不可理解,现在想来,人生中有这一个个仪式,生活也就不枯燥,生动多了。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千门万户瞳瞳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”这便是年的仪式,很怀念小时候过年的仪式感。:吴宝华,男,浙江仙居人,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,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《微型小说选刊》《神州》《小小说月刊》《金山》《天池》《小说月刊》《短篇小说》《意林》《台港文学选刊》《博爱》《华文小小说》《中国应急管理报》《江南游报》《浙江日报》《浙江工人日报》等五十多家报刊杂志,多篇小小说入选年度选集,荣获“武陵杯”世界华语微型小说年度特等奖,多篇作品入选部编中考模拟卷阅读理解题,出版散文集《岁月留芳》。葵邱书院投稿邮箱:kuiqiushuyuan.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hebishizx.com/hbfz/15631.html